幽怨的情歌
我突然發現 你在我心中
悄悄失去了往日的份量
可是我曾信誓旦旦
愛你愛得幾乎發狂
我并非朝秦暮楚移情別戀
卻連約會也懶懶洋洋
我突然發現 你在我心中
早已改變了往日的模樣
不是因你衰老 不是因你憔悴
是因為我的心 充滿了憂傷
可是我又說不出 寫不出 哭不出
開卷 舉杯 呼吸都是我的憂傷
嬋娟之戀
萬斯年我甜蜜地回憶你的明眸
回憶你顧盼、流閃和攝魂的回眸
相思我久久地凝望我遙遠的嬋娟
凝望中我期待時空拔節的風帆
泯滅不可泯滅的是難言的奢望
奢望若即若離難道是我的團團圓圓
千呼萬喚奪魂是你琵琶遮去的半面
峨眉一閃 頓叫書生濕透了青衫
柔情似水 柔弱的銀輝為我汩汩流瀉
似水柔情溫涼的愛液沐我悄然沉醉
薄薄的輕紗嬋娟和我徜徉在愛河
漫漫的長夜我和嬋娟顧盼著銀漢
凝眸不知多少歲月輪迥又是良宵
良宵雖在鹋鳥續不成人間的斷橋
千萬年長久的癡戀呵我待迥眸
我等待到時間彼岸 等我的嬋娟
饑魂
——昨夜突然夢回四十七年前
那令人不寒而傈的時間
時間在饑餓中無限漫長
時鐘小巧的齒輪咔咔絞殺每一點時光
那時我的家有三個男人和忙碌的媽媽
爸媽養了兩個狼吞虎咽的小崽子
小弟小妹似乎望而卻步
推遲了生命降臨的時間
那時只有空氣和水不限量
可憐每天只給九兩米
還要擠出二兩給更饑餓的同胞
于是媽媽只有叫自己的胃下崗
就再也不上空曠的餐桌
只推說廚房活兒繁忙
當父子拋下飯碗跑出家門
誰知媽媽如何獨對饑餓的漫長
童年我曾跑到山上扒開積雪
尋找兔子老鼠吃剩的菜幫菜根
那時學的知識至今也未忘記
因為肚子空空如也 沒有食物摻雜
昨夜 媽媽的饑魂 突然歸來
在舊時的廚房中尋找充饑的菜肴
粗心的男孩子遺漏的太多太多
視而不見的眼睛把關健的情節錯過
于是內疚就與我的時間同在
我招呼媽媽過來吃飯
可是媽媽轉瞬不見
屋頂上的樹
流浪也不可離開大地
于今要獨自吞咽
這無限的痛苦和沮喪
小小的年輪
本該屬于大地 本該屬于森林
可憐竟做了裝飾品
裝飾懶惰裝飾衰敗
裝飾荒涼裝飾粗心
忍受著風無盡的規訓
一圈干燥 一圈苦澀
這小小的年輪
崖上松
命運把你扔在絕地
僅一杯薄土 一隙云天
竟然立命安身 高不可攀
令人仰視而你凌空俯瞰
紛繁人世滾滾塵寰
以柔克剛 利爪與巖石斗法
抓牢大山 又做了山之東床
開始了 挺拔張揚
吞咽四面八方風雨
沐浴上下左右亂云
鐵骨虬枝 不畏滿天風霜
驕陽似火時 近水樓臺
享受熱烈的熬煎傾盆大雨
一毛不拔的山石
如何攫取生存的血漿
無處躲閃 忍受風刀霜劍的雕琢
累累傷痕 雕琢成蒼老斑駁
俯首折腰 不知是迎客還是送客
松香滴處不知是血是淚
把蚊蠅鑄成琥珀 為誰傷情傷神
吸血鬼如何千古 崖上松 裝點名山
任誰也無法把你塑成盆景
藏于花園 命運把你打進煉獄
永遠在山脈的十字架上 養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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